169.将行之二-《千山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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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道,“只愿他们明白圣恩,也知五弟善心。”
“我也是就事论事,哪里说得上善不善的,要说还是父皇宽宏,肯赦免永定侯。他们记得父皇的好,记得太子的好就是了,我这个,记不记的,我本就分封在闽地,现在早些就藩,也瞧瞧海匪到底怎么回事。”五皇子道,“总不能以后就藩,天天被这些匪类搅得不得安宁。”
太子又叮嘱了五皇子一些就藩的注意事项,五皇子收了太子送的人,彼此心满意足。
五皇子辞了东宫,就去找六皇子交接礼部的事。谢尚书今日未在刑部当值,刑部上下都晓得谢尚书的孙女谢王妃要随五皇子就藩,知道谢尚书事多,他与左侍郎说一声,左侍郎道,“老大人有事只管去办,近来咱们刑部并无大案,有属下盯着,没什么事的。”
谢尚书就去了五皇子府,还带来了谢家给谢莫如的备的东西,另外苏氏给谢莫如备的,还有谢静的礼,谢尚书一并带来了。这会儿谢莫如最忙,没让女眷过来。谢尚书自己来的,五皇子不在,谢莫如同谢尚书说话,就说起了此次去闽地的事,问谢尚书对谢芝几人可有安排。
谢尚书其实不大看好五皇子就藩的形势,靖江王若好对付,也等不到现在。永定侯是穆元帝心腹之臣,平日里多么稳健的人物,也在靖江王手里一败涂地。不要说几年,十几年能啃下靖江王这块硬骨头,就是朝廷功臣。
但谢莫如有问,谢尚书表现的十分痛快,道,“就是娘娘不说,我也想着让阿芝跟着娘娘殿下长些见识才好。只是他这些年多是在念书,还得娘娘多指点他。”
谢莫如未置可否,道,“祖父肯定觉着,十年之内,我是回不来了。”
谢尚书尽管心里想过,但是断不能认的。谢莫如道,“不必十年,最多都给了五皇子,自然不会再吝惜别个,穆元帝不作安排,就是让五皇子自己做主。结果,倒是太子百般不放心,给了五皇子一堆人,五皇子瞧着东宫面子,也不好拒绝。
五皇子还得自说自话自己圆场,“东宫也是一番心意。”
谢莫如冷吭一声,正要说什么,侍女回禀,平国公夫人柳氏带着长孙柳扶风来了。
五皇子既不认得柳夫人,与柳扶风也不熟,根本是素未谋面。不过,五皇子清楚,柳扶风是平国公府的嫡长孙,但身子一直不大妥当,鲜少出门的。
倒是他媳妇生辰,平国公夫人都会过来,礼数颇厚,但五皇子本人,与平国公府实在无甚来往。谢莫如命请柳国公夫人祖孙到花厅待客,她道,“大概是柳夫人知道咱们就藩的事,过来看看。”
五皇子道,“那你去吧。”
当年谢莫如指点过柳夫人,但那也不过是偶然为之,不知不觉,两人交往也有十来年了。谢莫如与柳夫人在花厅说话,五皇子这里与柳扶风在偏厅闲谈,柳扶风手里拄了一只拐杖,他形容微瘦,面色从容,扶着拐杖坐下后便道,“因不良于行,一向鲜少出门,我平日在家,倒也知道一些靖江王府之事,此次闽地战败,想着殿下该是就藩的。王妃与家父有恩,我于闽地,也有一些见解,希望能对殿下有所帮助。”
柳扶风接着就说了,“想遏制靖江王府,不能只练兵。靖江王就藩多年,经营靖江一地,绝非永定侯练两年兵所能比及的。以己之短攻其之长,败局早定。其实,这世上从来没有单纯的用兵,兵事,往往是政治后的决断。就像这次闽地战败,应是靖江王打击陛下筑书楼大成时的手段,也是靖江王对朝廷海域练兵的警告,永定侯败的更早,不过,好在他聪明,将战败的战报押后数日方呈上。可在闽地,我没有看到任何政治应对,除了将战报押后,简直一塌糊涂,总督巡抚永定侯,除了善后上可圈可点,余者不消一提。”
“不过,靖江王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懈可击,他的战力还克制在要借助海匪的名义上才敢对永定侯发兵,他甚至没能劫掠闽地,所以我说,闽地的兵,尚可用。”柳扶风道,“当然,这有可能是靖江王力有不逮,也有可能是靖江王示之以弱。但是,闽地现在还安稳,就说明,必有靖江王忌惮之处。我不通兵法,不过,要杀死一棵树,不一定要用斧头钢刀,尤其是刀不够利的时候,就要从别的上头想法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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